治疗白癜风比较好方法 http://www.jk100f.com/m/这种劳作,这种体会,没有在农村劳动过的人是不会有的。
我的诺亚方舟
迟迟没有动笔写这段插队生活,主要原因是,我至今也还没有理清楚,当年去插队时的一些事。
为什么去了那个地方?为什么是这样的一伙人一起去的?我当时不在家,他们怎么就把我的户口迁出来了?那几个做主把我的户口拿出来跟他们一起走的人说,一定是有你的话啊,要不,我们也不能做你的主啊!那,我当初又是怎么跟他们交代的?家里人怎么就相信了他们呢?不清楚。也不再想弄清楚了,这才动笔。
年8月,我迷迷糊糊地收拾行装,爬上了欢送的大卡车,被尼尔基的人们敲锣打鼓地送去插队了,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到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去了。
虽然是迷迷糊糊地走了,但心情一定是不错的。为什么这样说呢?
我们已经在学校里“闹革命”闹了两年了,这个派那个团的,稀里糊涂地闹哄着,已经够了、烦透了!后期,学校里虽然趋于平静,但是,看着面目全非的校园,看着没有了读书声的被大家用作闹革命的教室,整天无事可做的我们,去哪呢?在老山头、烈士墓、东江沿儿、南江沿儿游山逛景,实在也逛够了,竟然跑到大田舍农场义务劳动去了。可是,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!“迷茫”这个词,用在那时候是非常准确的。
就说那个现在找不到的“老山头”吧,在那里,我们十几个同学照了不少的“小相片”呢!“13”的卷,一个画面中十几个人,洗出来的相片上人头也就有大米粒儿大?我保存的那些照片后来被人“认领”回去不少。我说,这可是为你们保存的青春时光啊!也保存下来了童年少年时代的“老山头”,特别是那棵标志性的“老槐树”!
那张我们十多个人在烈士墓前的合影,每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捧山花,看得出,尼尔基的人们,崇敬英雄,就那么内讧地“闹革命”,也没人敢把烈士墓给掘了,年轻人还会到那里献花照相,那真是让人引以为自豪的地方!
其实,那时候全国都一样,大中小学的学生们都无书可读、无学可上了。
我无从考证,插队这场大革命是什么人的深谋远虑,但是,有一点是有目共睹的事实:让年轻人下乡吧,与贫下中农相结合,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去吧!农村、农民是不是需要这些人?他们是不是能够担负起“改变”这些人的历史重任?不知道。只知道,是农村,是农民,像诺亚方舟一样,将沉沉浮浮在文革大潮中的数以百万计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托住了,让他们中的大多数,找到了一块让自己清醒的土地。我认可这也许是上山下乡最大的意义。就是这上山下乡的大潮把我推上了山,在广阔天地里,做了三年插队知青。
风雨中的大篷车
秋天的雨,说来就来了。在火车上还晴着的天,当我们走出车厢时,已经是阴云密布,大雨将至的样了。
哈达阳车站到了,我们得在这里下车。
“哈达阳的,哈达阳的学生到这边地来!”有人冲着我们走出车厢的学生们喊着。
“哈布奇的,哈布奇的青年这边地来!这边!”
人群骚动的站台上,一个穿着光面皮袍子的达族年轻人操着达语调的汉话在喊。
“学生”、“青年”,那是老乡最初对我们的称呼,后来,就统一被称做“知识青年”,再后来,简称为“知青”。无论是“青年”、“学生”,还是“知识青年”、“知青”,是否被收入辞典,我不清楚,但是,作为一个词汇,已被世人熟知,在电脑中,无论用什么方法输入,已经是一个固定的、再笨的电脑都有储存的词汇了。
从哈达阳车站下车的青年,有到哈达阳的,有到哈力图的,我们十几个人,到哈布奇。
大家向那个喊我们的人聚拢过去,天上的雨也下来了。
那人说,拿好你们的东西,跟我走。
怎么有点像电影里逃难的人,提搂着大包小裹拖拖拉拉地跟着他走。
我是最麻烦的一个,因为带来一个小木箱子,还得到车站的货场领货。那个招呼我们的人听说了,笑着说:还真想扎根啊!随即,他招呼另一个来接我们的人带我去取箱子。
帮我取箱子的人年龄稍大一些,红红的脸上长着浓密的络腮胡子,看着我们笑眯眯地,很和气。
“丫头,你不想走了?箱子拿来干啥?”他帮我扛着箱子,问我。
“不走了,扎根农村嘛!”我笑着回答他。
出了站台,来到四五辆大轱辘车前,那车都苫了席篷子,用来遮雨。
“都上车吧!咱们回屯子。”第一个招呼我们的那个人说。
三四个人一辆车,赶车老板帮忙把行李装好我们爬上了车。坐着有篷的大轱辘车,还是头一回,挺新鲜的。
外面下着雨,十几辆大轱辘车在泥泞的山路上慢慢地前行。天阴得越来越厉害,车里面很暗,我们三三两两在车子里面嘀咕着,时不时探出脑袋张望一下陌生的“东三乡”。
怎么称这里为“东三乡”?因为额尔河纳文、巴彦三个乡在莫旗版图的东部,所以习惯上把这三个乡称为“东三乡”。从尼尔基到这边来插队,离家就算较远了。到这儿来,要先坐船过江,然后乘汽车到讷河,再坐火车过嫩江县到哈达阳站。
坐在大篷车里面,我们的心情比天气好多了,厚厚的云层、连绵的小雨,生生地压抑不住我们迎接新生活的兴奋。一路上听着雨声,看着风景,还时不时在大轱辘车里唱着“我们年轻人,有颗火热的心,革命事业当先锋。哪里有困难,哪里有我们”!
当时真不知道那种雄心壮志是从哪儿来的,能持续多久。
给我们赶车的老板正是帮我取箱子的那人。看上去,他也就四十几岁,可能由于经常笑眯眯的缘故,胡子拉茬的脸,已经是沟壑纵横没有一块平展的地方了。
我们问他,得多长时间能到啊?
“俩钟头、仨钟头,不一定,要看天老爷了!”他叼着烟斗含糊不清地说。
哎呀,那么慢啊
“忙什么啊,到屯子有什么好,到那儿,你们就不是学生了!”
啊呀!对呀,这我们怎么没想到呢!到屯子,我们就得开始新的生活了,那不是“请客吃饭,不是做文章”,而是要修理地球,种大地啊!这么深刻的话,说话的是什么人啊?
“老板子,你贵姓呀?”
“梁哈拉,你们就叫我梁大爷吧!”
“梁哈拉”是达斡尔语“姓梁”的意思。
我们没叫他,觉得他还有些不像。后来知道,他是我们生产队领导班子成员,叫梁富贵。
屯子里可能好久没有什么令人兴奋的事了。黄昏将近,我们到了,生产队的院子里已经有好多人站在泥泞中等待了。
男女老少,各个表现也不同。大人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表现出他们并不是专程来欢迎我们的,在那里唠嗑、抽烟说笑着,但是能看得出,他们还是拿眼睛